茗茶之地常見寺,禪寺之處種有茶,茶與寺結緣。茶,從品、喝、飲,到禪的“吃”,無限禪機,充滿魅力。吃茶,味中意味深長,將天、地、人融為一體,是茶與禪的文化升華。
禪道,修身護體,茶道,養(yǎng)身健體。佛教傳承釋迦牟尼菩提樹下的禪悟精神,注重修身養(yǎng)性,坐禪時,人的異思、昏睡和妄舉是禪修的障礙。茶有養(yǎng)胃中和,輕身醒睡,沉穩(wěn)提神之功.茶成了僧侶禪修中超俗脫塵的靈飲。
唐代禪宗百丈懷海,推行“一日不作,一日不食”清規(guī),僧人堅持“農禪并舉”的修行。爐中添枝香,佛前常供茶。僧人喜茶,尚茶,茶已成為禪學乃至舉行法會固定的供品。禪與茶的和諧共進,禪為思想文化,茶是自然科學。
茶養(yǎng)為心養(yǎng),禪修是心修。禪與茶的用心,是心與心的印證,心靈與心靈的溝通。寧靜之時,清凈之處,端正跌坐,身心放松,靜心思維,悠然神往,和諧世間萬事萬物。禪宗初祖達摩在五乳峰下,聚精會神,面壁十年,等來了求師的慧可,傳其《楞伽經》:“吾本來茲土,傳法度迷情”。慧可承受達摩大師法燈心印,成為禪宗第二代祖師。
一壺禪茶.放以心閑,寬松心情,滌蕩心境,釋然心懷,細啜慢品,是性靈的享受。禪與茶一體,茶凝神,禪存真,人“心性無染,心佛眾生”。武夷山天心永樂禪寺禪茶居有對聯(lián):“含山氣,品禪茶,方無愧味中歲月;擢冷泉,洗物我,才見得壺里冰心。”茶與禪,相離而相近,性同而神合,茶,入禪新鮮活力,禪,注茶神窮意境。
禪修,導養(yǎng)神氣,增力添勇;喝茶,陶冶神情,益人神智。東林寺禪師慧遠以茶修文,曾用自制的茗茶款待陶淵明,一起品茶吟詩,飄然欲仙。慧能拜師東山寺五祖弘忍,平日雖做桑茶雜事,但覺神智敏銳.奕奕神采,與主張漸悟的師兄神秀論法時留下千古詩偈:“菩提本無樹,明境也非臺。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?”他把“坐修”與“行修”結合起來,提出自強自立,命運自主的思想,創(chuàng)新禪門的頓悟新思維,開辟了人間化、本土化的南禪宗。
朱熹,一生以茶修學,曾與武夷的大慧禪師徹夜品茶論禪,人為茶醉,心不醉。茶,助他神思若泉,醞釀神力,使他從茶理中悟出佛理.豁然通達.轉知成智,創(chuàng)立了集儒、釋、道為一體的理學。
敬畏自然.崇尚文明是禪與茶之德。禪,賦予茶的神明,茶,滲透著禪的品性。僧人的心識,遵循緣起.對大干世界持著本來如是,必然如是.普遍如是而又確實如是的法則。僧人的道行,遵守“八戒”之律,維護“好生之德”。濟公和尚,雖好酒嗜茶,卻以救貧濟困,勸善扶弱.治惡除霸,安樂向上為禪修功德,百姓贊他“神僧活沸”。
禪的凈心,悟然,茶的風雅,神悅,人們贊其美,歌其德。唐劉貞亮《飲茶十德》中有茶利禮仁、茶表敬意、以茶可行道、以茶可雅志之德。范仲淹重清茶,但更重官德:“眾人之濁我獨清,千人之醉我獨醒。”蘇東坡對香、清、甘、活的武夷巖茶品出:“雪花雨腳何足道,啜過始知真味永”。禪鐘,聲聲警醒人們勿忘心的真善美.清茶,奉獻百姓的生活價值。
茶的韻美,卻飽含著茶農鮮明的人格,清明的神志。一首《制茶謠》道:“人說糧如銀,我說茶如金。一采二倒青,三搖四圍水……九復十篩分,道道功夫精。”禪,有禪德,茶,也有茶德,有道德之人,方能種植和烤制出功德之茶。
佛學以慈悲為福音,普度眾生為福行.要求出家人和俗家弟子,都要除去貪念、色念、惡念等,要有善心、善行、善舉,做到持小乘,覺我,持大乘,覺他。茶與禪交融,善與福的互動。一篇《飲茶歌》,對禪茶:“一飲滌昏寐,情思爽朗滿天地:再飲清我神,勿如飛雨灑輕塵;三飲可得道.何須苦心破煩惱……”南來北往,人生匆匆,“喝三杯,往事放懷一笑,品幾味,浮生朝前再走。”